Kalinda

我爱雪鹅和璧璧

满架蔷薇一院香(小段六)

(不好意思哈,这几天其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没有更新……)

(但是今晚好像又有了一点点灵感,大噶就凑活看叭……)

(悄咪咪说本来准备开虐的,但是一不小心废话有嗲多,所以……)

(下一章哼哼就要被“强抢”辣,做好准备哟)

(期待大噶的评论和小心心鸭!啾咪!笔芯!)

许多年后,齐衡偶一日在史书中读到“酒极则乱,乐极则悲,万事尽然”,那一刻像是突然被往事击中,回忆如潮水般涌来,唯有他一人沉溺其中,不可自拔。人生许多事,想来都逃不过“乐极生悲”四个字罢了。

如今想来,那该是他人生中最好的年华。他虽落榜,但胜在年轻,后头总还有大把的机会等着他。每日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偶有一回课业难了些,或是花无谢同他闹了脾气。两人虽隔着一层窗户纸未曾捅破,但也自有一段朦胧意趣。

但史书工笔写下的一字一句,从来不是空穴来风。

……

功夫不负有心人,花无谢的兰花竟养活了,在这寒冬腊月里开出了零星几朵花。他自是喜不自胜,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只等着第二日去元若哥哥面前献宝。冬日里可玩的玩意儿不多,除去赏梅,看雪,烹茶之外也无甚乐趣,待到春日里日头暖和了,可踏青,吃酒,再邀元若哥哥打一场马球。他躺在榻上,心中已盘算到明年夏日,全然不知那等在前头的和暖春日将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。

齐衡果真爱极了那几盆兰花,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,一时看花,一时回过头来看人,“无谢……你这……我……”手足无措的模样叫花无谢心中好笑,原来他的元若哥哥也会有这般无措情状,倒叫人莫名怜惜了。花无谢清清嗓子,装模作样道,“这兰草乃花中君子,元若哥哥,乃人中君子,正是好花配好人。”话未说完,自己倒先掌不住笑了,一双杏眼弯成月牙,是让人宁愿沉溺其中的甜蜜。齐衡看向对面的人,心中有万千话语想要吐露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,好像这天底下的话都说尽了也不能表达内心千万分之一的欢喜。最后也只克制地装作无奈的样子轻叹一声,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,“你这小滑头。”

日子便这样流水一样过去,了无痕迹。齐衡在许多个夜里辗转反侧之际也曾想过捅破那一层窗户纸,明明白白说出自己的心意,但待到天光大亮,夜里生出的那一点勇气也随之消散殆尽。且不说男子相恋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,他甚至不能确定花无谢的心意。如今既尚未说开,他还有一层遮羞布,以兄长的名义做尽一切能做的事。他自认从来不是一个懦弱的人,却不敢想象万一挑明之后闹的难堪的局面,到那时这一点温情也要失去,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
花无谢的兰花只堪堪开了几日,还是花房里炭火足的功劳,但到底是违背时令开出的花,不过三两日便迅速枯萎。花无谢有些气闷,苦着一张脸同齐衡讨要安慰。齐衡倒不是很在意,他早知这冬日里的兰花不能长久,珍贵的乃是花无谢的一番心意,何况冰雪将融,花开的日子后头有的是,何必纠结眼下这几盆蔫巴巴的兰草。好在小滑头也好哄的很,一盘北方厨子做的雪衣豆沙便叫人眉开眼笑,吃得心满意足。只有一件叫齐衡略微不痛快,兰花枯萎的那几日正值花无谢的大哥休沐。他大哥看着发黄干枯的叶片微微摇了摇头,眼中一片惋惜。“违背天命,岂能长久。”许多年之后齐衡还记得那个聪慧的男子说这话时的语气情态,这八个字如同噩梦一般纠缠不休,是他终生摆脱不了的阴影。

不知不觉中冬日将尽,拂面的微风中已带着春日和暖的气息。这天日头正好,城郊的马场上正上演着一场精彩的马球赛。王孙公子骑在高头大马上,窄袖宽衣,令人不禁赞叹好一番盛景。众多公子中,有一人最为显眼,只见他身着靛青色袍子,衣襟袖口处皆以暗色丝线绣着修竹纹,鲜红的攀附系在身上,映的人愈发神采飞扬,是少年人独有的鲜活气,正是齐衡。

春日里赛马打马球向来是京城贵公子的传统节目,今年自然也不例外。花无谢老早就盘算着要拉他元若哥哥出来散散心,前几日便在齐衡耳边念叨此事,其实不必他劳心,帖子是早就送到各大家府上的,齐衡作为国公府小公爷,自然在受邀之列。

马球已赛了两场,头一场花无谢上场,赢了一套乌木茶具,兴致冲冲地跑到齐衡跟前邀功。茶具虽不多稀奇,但取的是好彩头之意,送他的元若哥哥正好,下回春试也有个好兆头。第二场的彩头是一套金银头面,齐衡只瞟了一眼便杵在一旁,他便赢了这女子的头面也送不出手。但顾家二叔来求他,再打眼一瞧,那坐在帘后的盛家六小姐也眼巴巴地瞅着,他推辞不过只得上场。齐衡平日里虽不如花无谢活泼爱闹,于马球一道上却颇精通,在马场上几乎称得上迅疾如风,下杆也极为利落,引得场外的公子们声声喝彩。小姐们虽矜持些,眼风却也不住地往他身上瞟,在一张帕子后头悄悄红了脸颊。锣鼓声响,帷幕落定,齐衡与盛家六姑娘那一队无疑是胜者,彩头自然也归了姑娘家。

齐衡下了马却找不见花无谢,四下一打量,人正坐在凉棚底下,头却低着,叫人看不清表情。齐衡三步并作两步踱过去,还未开口先得了一句“哼”以及转过去的背影。但齐衡手里的茶还没送到嘴边,那边又转了回来,声音气鼓鼓的,“元若哥哥,我生气了。”

齐衡心下好笑,嘴上还得一本正经地问道,“哦?不知何人惹我们无谢生气?说与我听听。”

花无谢不可置信地抬头看齐衡,嘴唇微微开合,好半晌才说出话来,“除了你哪还有旁人?有好东西便送人家姑娘,亏我还把我赢的彩头送了你,连回礼也捞不着。你自去与那盛家姑娘亲近去罢,还来我这里做什么?”

齐衡素知他说话直来直去,却还是为了这话中透露出的微酸醋意欣喜不已,好脾气地低声解释,“原是顾家二叔来拜托我,我却不过情面才应下的,非是与盛家姑娘亲近。再说那彩头是一副金银头面,便送与你又有何用?又不是你穿戴的东西。”

花无谢低头想了一想,心里解了气,嘴上还是不依不饶,“哼,你若送了我,又岂知我不会穿戴?”说到后头大约自己也有些害羞,声音低不可闻,但齐衡坐得近还是听见了,无奈地笑了笑,伸指戳在他额上,“小滑头一个。”

后头又赛了几场,齐衡与花无谢都无甚大兴趣,只歇在一旁看热闹。最后一场时,彩头是一只白玉水纹洞箫。齐衡心念一动,起身站到外围,心里打算将这箫赢下来送与无谢。赛过前头那一场,这一回他甫一上场,底下便是欢呼阵阵,还有些小姐姑娘们顾不得矜持上前几步围观,恨不能一颗芳心都系在他身上。

结果自然是齐衡胜了,从下人手中托盘里取过那只箫,忙不迭地便奔到花无谢跟前,“这回可不生气了。”

花无谢愣愣地接过,白玉冰凉,过了齐衡的手却染上了他的温热,触手生温,莫名叫人脸红心跳。日头底下他的元若哥哥像是在发光,额上那点点汗水也闪着细碎的光,晃花了他的眼。他想,他的元若哥哥,真是天底下顶好看的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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